第1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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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临渊一滞。 难道不是年少时的她,向他索要金缕衣吗? 然而,谢临渊刚要开口,忽然身子一斜。 他似是身经百战,有些耐药性,竟咬着牙一时抗住了。 谢临渊死死扶住桌沿,试图撑起上身,视线瞥过茶杯,他猛地盯向郁卿,眸中尽是不敢置信,悲恨交加。 “为何……”他半句没说完,墨黑的眼瞳散乱,彻底栽倒在桌上。 郁卿瞪大眼,浑身颤抖,急促地喘息。 她慌张地掏出剩下药粉,掰开他的嘴,悉数撒进他口中,胡乱提起壶把,往他嘴里猛灌。 茶水顺着他脖颈落入龙袍领口。 殿外传来内侍的高声通报:“陛下,可要摆膳。” 郁卿猛地一抖,茶壶摔在地上,碎裂声响! 殿外沉默一瞬,郁卿捏着嗓子高声道:“都下去!” 内侍们似是误会了什么,郁卿正好想让人误会。 她尝试将谢临渊拖上龙床,胳膊却颤抖脱力。 她又急又气,狠狠踹他! “疯子!狗皇帝!我恨你!倔驴!狗贼!让你欺负我!让你骂我!强上我很爽是吧?让你爽!让你爽!去死吧!” 郁卿踹得腿都麻了才停下,恍然发现脸上都是泪水。 她用袖子擦了把眼泪,用鞋尖踢了踢他的鬓角。 他并未苏醒。 郁卿唇角缓缓上扬,露出一个无比真心,无比畅快明朗的笑容。 天上忽然刮起狂风,殿内喜烛飘忽闪烁。 郁卿笑着笑着,忽然捂住嘴,哽咽地停在原地。 眼泪倏然落下。 滴在金阶上,滴在他脸上。 她环顾这座庄严又靡丽的天子寝宫,处处错彩镂金,好一派金碧辉煌,锦绣天地。 这高高在上的皇宫中,大虞最尊贵的天子,就躺在她的脚下。 他完全丧失了警惕心,居然会饮下她倒的茶。 人可从来不会倒茶给仇家喝,除非想药倒对方。 谢临渊长在无数阴谋诡计中,为何也会栽在这最简单的伎俩下? 为何? “你也有今日。”郁卿望着谢临渊,声音哑得说不出话,“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何?” 回应她的是天上风声雷鸣,和他安静的脸。 他们曾当面吵过无数次,这一次只有郁卿吵着,而他听着,无法发出一言。 “因为你永远无法理解,这世上除了权势阶级,占谁的肉-体,掌控生死操控命运之外,还有另一套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则。你一意孤行,就是不肯承认它存在,但它依然统治世间,千秋万代!比你至高无上的破烂皇权更长久!”郁卿抹着眼泪,喘息道,“……是你我的真心。” “你无法理解。我由我掌控的意思。”郁卿胸口上下起伏,又踹了他一脚,“你不懂人的真心是无法被掌控的!哪怕你和我欢好多少次,哪怕你让我生下你的孩子,都不能变成爱!” “我给过你许多机会,许许多多次。” “在你我重逢时,在你掳我进宫时,在每一次和我吵架,把我丢去宜春苑,强占我,想封我为皇后,在我刚才问你什么才好时,只要你放下你那套可笑的逻辑!决定想方设法重新来过!”郁卿捂着脸哭道,“可你呢?你每一次都错过了。” 真正横隔在他们之间的,从不是他骗她身份,将她送给建宁王。这些可以视为命运作弄,任谁突然发现爱人是死敌派来的细作,不会崩溃痛恨呢? 郁卿抹了一把眼泪,缓缓抽出谢临渊腰间的匕首:“是你不信我!你也不信真心能弥补一切。你甚至不相信我对林渊的真心!你这个多疑的暴君,是什么让林渊变成这样的!” 她提起匕首,刀刃抵在他心口上。 刀尖颤动,是他心跳的起伏。 谢临渊闭着眼,气息平静,丝毫意识不到他的性命被捏在一个弱质女流手中。 “我不杀你。”郁卿说,“因为我尊重你是大虞天子。我尊重权势阶级同样统治着众生!没了你,将生灵涂炭,天下大乱!” “……但你何曾尊重过我的真心?”她手上忽然用力,猛地在他心口破开一道长长的割痕,从胸前到他最后一根肋骨。 顿时皮开肉绽,鲜血涌出,打湿他龙袍衣襟。 郁卿缓缓起身,眉眼中尽是疲惫,双腿还不自觉颤抖。 窗外的雨密集地下起来了。 夜空阴云翻滚,连老天爷都在帮她。 “谢临渊,我根本不想掌控你。” 她背过身去,匕首当啷落地。 “我不想玩权力的游戏。” 郁卿扒了满头朱钗,褪下那层金缕衣。 - 天子寝宫内通浴堂殿,殿门口有内侍值守。这夜昏黑,风雨交加,唯有不灭风灯散发出一点点光亮。 一个陌生宫婢捧着梳妆盒出来,她的伞打在梳妆盒上,自己却浑身湿透,头发凌乱,半遮着脸。内侍们拦行问询,宫婢声称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家婢,今日奉娘娘之命捧妆盒候在浴堂殿中,但迟迟不见娘娘与陛下来沐浴。 内侍摆手道:“娘娘早就回了中宫,你且去吧。莫打扰陛下他们。” 宫婢知情识趣,没有多问,行礼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