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
谁让我爹是百官之首呢,谁让我出身相府呢。” 陶铅华说着,大口喝了两口酒,“我本该死心,可我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,和安你可是死了啊,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逼上绝路,我想去见你,可我又昏倒了,再醒来,你已被流放,而爹爹为了迎合圣意,要将我送进宫。” 她放下酒杯,眼底又滚落一滴清泪,直直地盯着叶雪尽的眼睛,“和安,你那几日为何没去寻我,你大婚当日没有见到我,就没有一点关心和在意吗?” 叶雪尽默然片刻,“我没顾上那么多,也不知你……” 赐婚到成亲,不过短短几日,又逢有人构陷,公主府乱成一团,她自顾尚且不暇,哪会去关注昔日好友是否到场。 “可我想顾着你。”陶铅华又一饮而尽,目光灼灼,“爹爹他看出了我的心思,将我困在府中,我又急又无助,只能命十娘暗中去寻你,想着既然注定要进宫,那就顺势为你做点什么,兴许早日找到为你平反的证据,就能让你活下来。” 可是,十娘走后没多久就没失去音讯。 她先是担忧,而后又多番猜测,尤其在查出那所谓的构陷乃是皇帝一手策划之后,便知一切都晚了。 和安应是活下来了,她与和安之间,却是晚了。 叶雪尽眼底闪过惊讶,语气沉了沉:“铅华,本宫心中只有驸马。”话落,她举起酒杯,“本宫敬你,谢你为我奔走。” 今夜有太多意外,清酒入喉,徒惹一番愁。 云池已经听傻了,表妹到底看的是什么文,朱厌是穿越者,吴蝴能梦见未来,现在又来一个重生的女主,好乱。 难道……女主本来就是重生,好像说得通。 若这么推测,女主是重生,因为知晓未来的走向,才不顾一切来南疆,却还是晚了一步,没能改变叶雪尽惨死的结局。 感情失意,便投身事业,先杀原主为叶雪尽报仇,而后借朱厌之手搅乱局势,成为最后的赢家。 那么,女主最后身处何位? 这一点,表妹没有说,但云池心里隐约有了答案。 气氛骤然静默,三人各自无言。 就在这时,陶铅华又站了起来,举杯看向云池:“驸马,今日是我无状,我自罚三杯,还望驸马大人大量,莫要与我计较,往后还请多多提携。” 说罢,她一连喝完三杯酒,身子晃了晃,似是醉极。 提携,这是云池第二次听人说这样的话,第一个这么说的是朱厌。 她定了定神,仔细打量着陶铅华:“你前世可有看到朱厌是何下场?” 陶铅华脸上闪过诧异,沉沉道:“朱厌先是羊州王,后改国号为大朱,自封朱始皇。” 大朱?朱始皇? 云池嘴角微抽,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,还很耳熟。 莫不是模仿秦始皇? 这时,陶铅华又举起酒杯:“最后这一杯,我敬殿下与驸马,愿二位鸾凤和鸣赴盛世,百年偕老永相牵。” 喝完,她躬身拜了拜,步履缓慢又坚定地出了门。 云池拧了拧眉,忍不住朝叶雪尽问道:“你怎么看?” 这算什么事啊…… 叶雪尽缓缓抿了一口酒,“铅华是聪明人,最后也很是坦然。” 云池“嗯”了声,心情难免有些复杂。 “驸马莫要多想,本宫与铅华往日只是好友,今后也只有君臣之谊。”叶雪尽握住云池的手,眼带笑意。 她相信陶铅华重来一世的话,但对那些剖白之言,她存疑。 毕竟,陶铅华白日里显露过野心。 不过,那都不重要了。 不论那一番真情流露是真是假,聪明人往后自该知晓分寸。 云池听到这话,没来由地感到开心,笑道:“你放心,我也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。” 叶雪尽眸光缱绻,尾音上扬:“驸马当真丝毫不介意?” “我真的不介意。”云池脱口而出,眼神看向一边,“就像你说的,她最后那杯酒,神情坦然,是个聪明人。” 叶雪尽浅浅一笑,握紧云池的手:“明日就要去曹州了,驸马觉得把朱厌和铅华都带上,如何。” 带走朱厌,齐明烟才能稳稳地坐镇羊州,掌控后方。 陶铅华才智不输齐明烟,若能得其辅佐,如虎添翼。 “你决定就好,我只管听你们差遣。”云池没有任何意见,对于用人方面,她相信叶雪尽的眼光。 “们?”叶雪尽指尖移了移,落在云池的脉搏处,一圈圈地绕着,“驸马还想听谁差遣?” 云池呼吸微滞,抓住她的手指:“听你的,只听和安你的。” 叶雪尽笑意深了深,倾身凑到云池的颈侧,轻吐口气,“驸马还说不介意。” 连“和安”都叫出来了。 第126章 云池呼吸变沉,语气低了低:“其实,有一点点介意。” 怎么可能丝毫不介意呢。 她心悦之人,被别人放在了心上,那人还是原文中的女主,又与叶雪尽相识多年,有着她不曾参与的年少时光…… 但她也只介意那么一点点,因为她看得出来,陶铅华是聪明人,聪明人都活得清醒。 她也相信叶雪尽不会摇摆。 叶雪尽笑意不减,语调绵软:“驸马,本宫好似有些醉了。” 没来由的,她感到心底酸酸涨涨的,思绪也有些轻飘。 她想她的驸马了,这种感觉很奇怪,明明驸马就在眼前。 她却十分想念,想与驸马紧紧相拥,想和驸马亲密无间。 云池脑子霎时混沌,脱口而出道:“去床上?” “驸马抱本宫去,可好?”叶雪尽攥着她的手腕,手指仍落在手腕内侧,轻轻按住,仿佛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。 强韧,有力,透过指尖,震颤到心头。 让她关节发麻,没了力气。 云池心跳猛快几下,什么话都没有说,起身就搂住她的腰,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下,用力往上揽。 叶雪尽眼帘一颤,双手圈住她的脖颈,上抬身体,垂眸掩下满腹羞意,心跳也快得厉害。 云池以公主抱的姿势,成功把她抱起,而后抬脚。 片刻后,叶雪尽疑惑抬眸:“驸马?” 怎么不走? 云池面色涨红,一时尴尬不已。 “那个,我腿软。” 啊! 啊啊啊!!! 她竟然迈不开腿,原主的身子骨太弱了,这一点力气都没有,实在是太丢人了。 叶雪尽一怔,好笑地站起来,“是本宫思虑不周,往后该给驸马多补补身子。” 驸马虽是从异世而来,身子却做了多年乞丐,三餐不继,亏得厉害。 云池闷闷捂脸,张开指缝,悄悄看叶雪尽一眼,正对上她含笑望过来。 “不是,我其实行的。” 叶雪尽扬唇轻笑:“嗯,本宫明白,驸马行的。” 云池:“…”一点也没得到安慰,反而更尴尬了。 她一咬牙,拉住叶雪尽的手就往里间冲。 走到床边,她直接握住叶雪尽的手,举过头顶,整个人压了上去。 “我真行。” 叶雪尽答得认真:“驸马说的是,本宫明白。” 云池羞恼地咬了咬她的唇瓣,愤愤道:“你不明白,我腿软,手可不软。” 她觉得自己很行。 叶雪尽立时也红了脸,不等开口,那握住她手腕的手似是想证明什么一般,急转向下。 “驸马!” 叶雪尽身子一僵,不自觉地惊呼出声。 云池凑到她耳边,舔了舔她的耳垂:“行不行,你试试就知道了。” 叶雪尽不由挣扎,嗓音慌乱:“驸马,不行。” 云池不吭声,她行! “驸马,真的不行。” 云池眼神幽沉,一字字道:“我行!” “本宫…不行…要明日…后…”叶雪尽呼吸骤乱,语调带喘,连不成字句。 云池顿住,人都麻了。 怎么就忘了叶雪尽还来着月事,今天才第四日。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,“好吧,你不行。”不是她不行。 叶雪尽也闭上了眼睛,羞涩难言之下,翻身把脸贴紧棉被。 云池努力平复着心跳与呼吸,半晌才缓过来,默默把她抱进怀里。 “你知道我有多想吗。” 叶雪尽抿唇不语,她不知道,又兴许知道…… “和安,我感觉度日如年。”云池一颗心像是被丢进了火堆里,烧灼,滚烫。 身边就有一池清凉,偏偏她只能看,不能碰,一滴也动不得。 叶雪尽咬住唇角,一声“和安”,似荒野中的星火,引得她心跳愈发热烈。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,自己的封号从云池口中念出来时,在此刻听来,禁忌又蛊惑。 “和安。”云池搂住她的腰,脸埋进她的散乱的发丝里,“我…我不碰那里,让我摸…摸别处…好不好?”